在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险情”后,林若瑄花了好一会儿才从极致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虚脱感中恢复过来。
仓库外的世界重归寂静,那两个不速之客和呼啸而过的警笛都已远去,只留下她和这个冰冷的铁棺材,在黑暗中相对无言。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的遭遇让她意识到,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下去。
但首先,她必须弄清楚,为什么预设的自动释放装置没有启动。
她的“天才”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像一台重新校准的精密仪器,逐一排查着所有可能的故障点。
电池?
她用的是高容量军用级电池,能量储备远超所需。
线路?
所有连接点都经过了她的三重加固和防水处理。
定时器本身?
那是她从一个极其可靠的供应商那里高价购入的工业级部件,经过了她无数次的压力测试……
等等!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定位!
她的释放装置并非单纯的定时,而是“定位 定时”双重保险。
只有当货箱的GPS定位系统确认到达预设的坐标点(那个她租用的、确保绝对安全的废弃仓库),并且时间也到达了她设定的精确时刻,释放程序才会启动。
这是为了防止在运输途中发生意外,比如车辆故障、司机迷路,导致货箱被遗弃在某个错误的地方,而她却在错误的时间被释放出来,陷入更大的危险。
难道……
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猜测浮现出来:货箱根本就没有被送到正确的地点!
那两个小偷的对话在她脑海中回响——“这破地方怎么会有个新货箱?”——他们似乎对货箱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
而她自己,在被装上运输车辆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对外界环境的判断。
她只能凭借车辆的晃动和模糊的声音来猜测,但那根本不足以让她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抵达了预定的A号仓库。
如果,如果她现在所在的这个仓库,根本就不是A号仓库,而是某个完全陌生的、计划之外的地方……那么她的定位装置自然会判定“未到达”,释放程序也就永远不会启动!
这个认知,比刚才被小偷发现的恐惧更让她感到绝望。
那意味着,她设计的完美系统,并没有失效。失效的,是那个她无法掌控的、该死的运输环节!
她就像一个精心编写了完美逃生程序的AI,却被困在了一个与程序不匹配的硬件迷宫里。
她的所有预案,所有设计,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不……不……”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绝望的呜咽。
她开始疯狂地回忆运输途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些颠簸,那些转弯,那些模糊的声响……她试图从中找出任何能够证明或证伪自己猜测的线索。
但一切都是徒劳。
在感官被剥夺的情况下,她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而不确定。
但她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这个认知,让她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黑暗。
如果这里不是A号仓库,那么这里是哪里?
这里安全吗?
除了刚才那两个小偷,还会有其他人来吗?
她会被困在这里多久?
一天?
两天?
还是直到她因为脱水和衰竭而悄无声息地死去?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无法坐以待毙。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开始尝试用尽全身力气去扭动身体,试图找到货箱内壁上可能存在的、她自己预留的、用于极端紧急情况下的手动解锁装置的触发点。
她记得,在设计这套系统时,她确实考虑过万一电子系统完全失灵的情况,预留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需要特定顺序和力度才能触发的纯机械解锁机构。
但是,那个机构的触发点在哪里?
在她现在这种被极致蜷缩、双手反剪、视觉和大部分听觉都被剥夺的情况下,想要找到并成功触发它,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像一条被困在瓶子里的虫子,徒劳地、绝望地扭动着,摩擦着。
每一次动作,都会让身上的束缚勒得更紧,让早已麻木的四肢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高跟鞋的鞋跟在她臀部硌出了深深的印痕,火辣辣地疼。
乳链紧绷着,每一次晃动都像在用小刀切割她敏感的乳尖。
而那枚假阳具,依旧忠实地执行着它的“程序”,在她体内无情地搅动。
此刻,它带来的不再是任何形式的快感,只有纯粹的、令人作呕的折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不知道自己尝试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意识也开始因为缺氧和绝望而再次变得模糊。
就在她几乎要彻底放弃,任由自己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之中时,她的手肘在一次无意识的、绝望的向后顶撞中,似乎碰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
那不是货箱内壁那种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而是一种……更坚硬、更突兀的感觉。像是一个小小的、略微凸起的……按钮?或者拨杆?
林若瑄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是它吗?是那个她几乎已经遗忘的、最后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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